心怀释然的爱

作者/章铜胜

以前所住的小区是半开放式的，有多个可以进出的通道，每天上下班，我都会从离家最近的出口通过。出口在两幢楼之间，靠近一侧大楼临街的地方有一个修鞋摊，摊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这个修鞋的女人和周边的居民很熟悉，看得出来她在街边摆难有好多年了。我虽然平时不会去修鞋，但路过得次数多了，也会笑着和她打声招呼。
 

开始晨练以后，我每天会绕湖跑步，在湖中间的大堤上，经常会遇见修鞋的女人，她和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一起，手牵着手。起初并没太在意。后来发现，小伙子的腿有点问题，一跛一跛的，脸上虚肿，竟是个智力有障碍的孩子。   

我并不想去窥伺别人的隐私，但从聚在楼下老居民的聊天中，还是知道了那对母子的简单经历。
 

女人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生下这个智障的孩子后，丈夫离她们母子而去。女人为了生活支起了这个鞋摊，独自抚养孩子，一熬就是二十多年。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开始，女人每天早晨都坚持陪孩子去锻炼。长期的坚持，孩子的运动能力比以前强多了，但智力问题并没有多大的进步。这样的家庭，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弱势的，也是同情的对象。
 

可我每次经过那个鞋摊时，女人脸上和眼中，看不出一点愁苦，她总是一脸阳光、满面笑容。我想她应该是幸福的。
 

一次，我去修鞋，坐在那儿等的间隙，她边修理鞋子，边主动和我说起自己的孩子，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我不知道怎样去和她搭话，只能静静听着。她说自己的孩子很懂事，知冷知热的，会体贴妈妈。   

我微微笑着，她脸上满是自豪的表情，继续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中，跟我说着她和孩子的故事。   

她说，有时候陪儿子去锻炼，遇上露水重地滑，儿子会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还会不时地提醒她小心一点，走慢一点。这让她很欣慰，也让她想起儿子小时候，她牵着他的小手陪着他走路的时候，总担心他摔倒，不断鼓励儿子时的场景。如今儿子大了，自己走得稳，也开始担心她了。
 

她也感叹，儿子毕竟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想要独立生活都很难，但能帮上她一点忙，她就会很高兴。她每天早上出摊前，会把当天的饭菜都烧好，装在饭盒里，让儿子在家把卫生简单地整理一下，中午的时候，儿子会将饭菜热一热送来给她吃。我常在下班的时候，看到她的儿子坐在鞋摊旁边的矮凳上，陪着妈妈吃饭的情景。
 

有一回，我下班回来晚，路过鞋摊时，看见他们正收拾好鞋摊准备回家。女人挑起担子的瞬间，儿子也将扁担扛在了肩膀上，他们一前一后共同担着一副担子。那样子，不见得好走，也不见得就能分担那一副并不太重的担子。我想，此刻女人的内心是温暖的。
 

女人不能奢望自己的儿子成才，甚至不能期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她心怀释然，用爱为孩子撑起了一个温馨的家。他们是幸福的。   

—完—   

作　者：章铜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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