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鼻子

作者/柳再义

人是会自欺欺人的，捏住鼻子闭上眼睛就是。 

鼻子长在眼皮底下，生下来就是眼睛的邻居。可是眼睛可以看别处，却看不到鼻子。如果没有镜子，恐怕无人知道鼻子长什么样。

五官之中，人们最重视眼睛。在医院有眼科、口腔科，剩下的统统集中在一起，叫耳鼻喉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爱惜什么就像爱惜自己的眼睛，这是多好的比喻。顾盼之间，眉目传情，炯炯有神……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把形容眼睛的一大堆美词抄到笔记本里。眼睛会说话，流露的情绪很丰富。宛如一汪清泓，脉脉含情。仿佛大海咆哮，怒目圆睁。总之，眼睛是够风光。

嘴巴亦不逊色。没了眼睛，顶多成个盲人，而嘴巴被封，一来不能吃喝，二来无法说话。不能说，可以用笔写，可是吃喝呢？不吃不喝，打点滴，跟个植物人差不多。嘴巴会唱歌，也会搬弄是非。甜言蜜语，杀身之祸，都是因为一张嘴呀。拙口笨舌固然不好，但口无遮拦也怪吓人。

以前曾见报道，有个老师惩罚学生课堂上交头接耳，竟用毛巾把学生的嘴堵了起来。这是形式上的封口。还有另一种隐含的堵嘴，就是糖衣炮弹。吃了人家的嘴软，怎么着？不好说了吧。吃喝拉撒，中计上当，丢了原则，硬气不起来了。山西煤矿一出事，记者要去曝光，矿主花些钱，就鸦雀无声了。人们说，这叫封口费。这钱来得太容易，难怪会冒出那么多排队领赏的假记者。

眼睛会看美景，嘴巴能吃佳肴，耳朵呢，也不傻，它听音乐。大自然的天籁之音，红粉知己的悄悄情话，超级女生的想唱就唱，哪一样不是靠耳朵听？然而听得最多的还是话。孩童时代家长老师就叫我们听话，听话就是乖孩子。长大了上班，领导又叫我们听话，不听话就穿小鞋、扣奖金，严重的还会下岗。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但好话有时也许是废话。忠言逆耳，弄不好丢小命。有话好好说，别那么大火气好不好？一句话让人笑，另一句话又让人跳。关键看你三寸不烂之舌怎么说。有人听话听声，有人听话听音。有时声音是一回事，声就是音，音就是声。有时声与音是两码事，声是声来音是音。音在弦外，要仔细听。比如反话，声是对方讲出来的那几个字的发声，意思呢，却恰恰相反，这才是音。有人听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像穿堂风，没放在心上，这又是另外一种境界了。

老是扯一些别的，是不是跑题了？被冷落的鼻子是不是有意见了？我们的鼻子是最憨厚的，它像个老黄牛，默默无闻地工作，从来不休息。哪怕夜里睡觉，它也要值班。一呼一吸，单调重复一辈子，从不厌倦。你说还有什么比鼻子高尚？你说还有什么比鼻子更加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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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作       者：柳再义

   主       播：黄鹤

   出  品  方：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报刊社

                武汉市红十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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