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解不开就系一个蝴蝶结吧

作者/张春青

马上要中考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却让她失去了左臂。搭乘校车的有十几个人呢，为什么偏偏让自己落下残疾？她抱怨命运的不公，心颓废到绝望的谷底。

三个月后，她来学校收拾东西，准备辍学。尽管班主任一再安慰和挽留，她好像去意已决。“我一个残疾人，将来还能做什么？考上大学又有什么用？”她悲哀地自言自语，又像是反驳班主任的挽留。

“你听说过美国画家菲尔·汉森的故事吗？”她并未抬眼，轻轻地摇摇头。

菲尔·汉森是一个曾经闻名全球的点画艺术家，利用小点创作了很多价值不菲的艺术作品。小小的点，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成功。精益求精是每个艺术家的执著坚守，为了进一步提升点绘描法，菲尔·汉森夜以继日地练习和创作，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点仿佛就是他生活与生命的全部。

有一天，菲尔像往常一样伏案创作，发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笔下的小圆点也变成了‘小蝌蚪’。后来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握笔都非常困难。他不得不求助医生，得到的答案却是毁灭性的——神经永久受损。这无疑是一个噩梦，这些点曾是他的骄傲和生命啊！难道要就此告别画笔？菲尔有些心灰意冷，他决定离开艺术学院，与艺术分道扬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直到医生再次遇到菲尔，看见曾经耀眼的天才艺术家如今的颓废落魄，很是失望：就这样放弃你的梦想，你有试过和你颤抖的手做朋友么？

一句简单的话，让汉森顿时醒悟过来：我战胜不了它，为什么不试试拥抱它？手抖是不是也如同点画一样成为一种特色？于是，汉森用那双不受控制的手重新拾起了画笔。他不再用力想让双手稳定，而是任由它们颤抖，结果发现自己画出了非常特别的作品，极具个人特色。与颤抖共处以后，他发现自己依然能创作。

菲尔重新开始在纸上涂鸦，用多变线条勾勒出大幅鲜活人像。然而，这还不够。身体的局限，让他开始更多地尝试，以其他方式分割、创造图像。比如，他用脚蘸颜料，直接在画布上“走”出一幅作品；用纸杯和铅笔拼出画面；在人行道上用粉笔作画……

摆脱单一的艺术创作方式后，菲尔找到了激发创造力的方法，艺术视野被完全打开。他渐渐发现，如果使用大型素材从事大型创作，手部的问题完全不会造成影响。

菲尔说，接受毁灭让他学会了放下，放下结果、放下失败、放下不完美，找到了一种全新的创作方式。

“我们是否也应该像菲尔那样，凡事不要钻牛角尖，与其自怨自艾，不如看看周围有没有别的收获，疙瘩解不开，就系个美丽的蝴蝶结吧！”班主任跟在她身后，一直在怒怒地说着。

她似有所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一只脚一下子踩到了另一只脚上，鞋带开了。她低头发现，鞋带上打了一个死死的结。蹲下身，一只手摆弄了半天，还是没有解开。

“一个结并不影响你走路的，疙瘩解不开，就系个美丽的蝴蝶结吧。”说着，班主任蹲下身，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系好了鞋带。她低头看，那个蝴蝶结真的像一只刚刚破茧、正欲展翅的蝴蝶。

她的心一动，忽然明白人生其实也是这样。有时候，我们无法改变生活，却可以改变生活的态度。命运再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你为失去太阳而哭泣，最终你也会失去群星。不要因为一时的失意而一蹶不振。她忽然决定：老师，我不退学了。

疙瘩解不开，就系个美丽的蝴蝶结吧！

—完— 

   作       者：张春青

  主       播：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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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市红十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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