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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04

第一百五十七期:《油灯下的温暖》

油灯下的温暖

作者/伏海霞


我上学之前,村里还没有通电。乡亲们晚上就靠一盏油灯照亮,我家也不例外。油灯是父亲亲手做的,材料及其简单:一个小墨水瓶,一团棉花,一截废牙膏皮。 


父亲将棉花捻成一个细绳,穿在用牙膏皮卷成的小筒里,再将这个小筒穿过瓶盖,在墨水瓶里倒上油,拧上瓶盖,一个小油灯就做好了。为了使油灯更亮一些,父亲专门做了一个灯架,将小油灯放上去,高高在上的油灯果然会照亮整个屋子。 


晚上,当我和小伙伴们疯够了数着星星回家时,屋里的那一点亮光让我的心里无比踏实。进屋时,母亲总会责备我说:“去,快出去把你身上的土拍干净再进来。” 


我每次都是敷衍一下,就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了。其实没有睡意,为的是享受躺在热炕上的那份温暖。 


我跟妹妹总是在这个时候爱拌嘴,谁也不饶谁,每每在争执不下时,哥哥就用他的双手在灯影下变戏法,让我们俩也跟着学。哥哥的手可真神奇,他会变幻出各种小动物的影子在墙上活蹦乱跳,一会是小狗,一会又是小兔,于是我跟妹妹早就忘了争执,也跟着哥哥用自己的小手变小狗,去咬哥哥的小兔。 


听着我们咯咯的笑声,母亲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妹妹是最淘气的一个,记得有一天晚上她拿着一个父亲给她准备过年放的鞭炮在油灯下炫耀,一不小心将鞭炮点燃了,吓得她随手扔到炕上,父亲眼疾手快,忙又将鞭炮捡起扔到地上。鞭炮在地上“啪”的一声爆了,我们一家人也忍不笑成一团。 


母亲总是离油灯最近,她白天忙于家务和农活,晚上就在昏暗的油灯下给我们兄妹做鞋子。父亲则躺在炕上,一边抽他的旱烟,一边和母亲拉家常。 


母亲纳鞋底时,总是先用针在她的头发上蹭一下,再用顶针将针穿过鞋底,最后用牙齿咬住针把它拔出来。我真佩服母亲,拔针时不会扎到嘴,有时候还会把针咬断。 


母亲的手是灵巧的,当我穿着她在油灯下做的方口布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总会招来别人羡慕的目光,令我无比自豪。母亲就这样用一根细线串起一段段贫穷的岁月,织补着我们的生活。 


小时候的我调皮捣蛋,有一天傍晚时将父亲藏在旧屋里的一瓶农药打翻了,抓的满手都是。母亲知道那瓶名为“敌敌畏”的农药的厉害,来不及责怪我就拉着我去洗手,洗了无数遍,然而睡到半夜时,我还是中毒发高烧了。 


惊慌失措的父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村里没有医生,去镇里又太远也没有车,情急之下他们就用热水的敷我的全身,毛巾换了一遍又一遍。当我睁眼看到昏暗的灯光下,父亲脸上密密的汗水和母亲脸上吧嗒吧嗒的泪水时,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父母一夜未眠,守着一盏油灯,守着一个虚弱的我。 


我很幸运的逃过了一劫,以后每每提起这件事时,父母都会自责不已,怪他们自己没将农药藏好。 


上初中时,村里早就通上了电,然而为了节省电费,母亲总会限制我们的用电时间。每到假期时,爱看小说的我常常熬到很晚才睡。怕母亲责怪,我不敢开电灯,而是将父亲做的那盏小油灯重新点燃,供我开小差。 


天亮时,妹妹盯着我的脸笑弯了腰。我一头雾水,她递给我一面小镜子,看着自己被油烟熏得黑黑的鼻孔,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想来,自己对于文字的喜爱也许在那盏油灯下就已开始了吧。 


现在,我们的家里都用各种款式的水晶灯,再也不见了油灯的影子。 


其实细细想来,不管是什么灯,只要灯下的家是温暖的,就会让人向往那一点亮光。人生在世,总会有一盏灯,亮在你的心中。小时候,父母是儿女心中的灯,照亮他们前行的路,指引着他们走向光明。而当父母老了,行动不便了,牙齿掉光了,儿女便成了他们心中的一盏灯,给他们希望,温暖着,照亮着他们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能做你心中那盏灯的人,一定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请一定要珍惜这盏灯带给你无限光明和温暖的灯。 

 

 

 


  作 者:  伏海霞 

  主 播:  严雨秋

 出品方: 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报刊社

     武汉市红十字会

专业支持:汉口学院传媒学院

总出品人:金宝杰 陈耘

总编辑:吕进福

总监制:王鹤 王超

总制作人:张皓静  陈行

编辑部主任:余振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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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编辑:王超、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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