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象”的母亲

作者/亦诺

被查出绝症晚期的时候,卡蒂娜只有33岁,儿子阿廖沙刚过完10周岁生日,年轻的她无限眷恋这个世界,眷恋自己的老公和儿子,眷恋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但她知道,经济上并不宽裕的家庭,就算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挽救自己的生命,治疗只会将年幼的孩子和深爱的老公推向生活的绝境。若真如此,九泉之下的她又怎能安心? 

“阿廖沙,过几天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她故作轻松地试探儿子的反应。 

“要带阿廖沙一起么?”从小不曾离开妈妈半步的孩子可怜巴巴地追问。 

“不,这次是妈妈单独去,爸爸和你在家里等待。” 

“要等多久呢?”孩子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恐惧和不安。 

“妈妈也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妈妈会想念你,并且永远爱你。 

“不!”阿廖沙看出妈妈这次不是开玩笑,大吼着扑进妈妈怀里,“我要妈妈永远陪在我身边,不要妈妈离开我。”说着,泪珠顺着脸颊快速滚下来。 

卡蒂娜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帮他擦拭脸上的泪,一边柔声道：“儿子,你知道妈妈最喜欢什么动物么? 

“什么动物?”阿廖沙停止哭泣,抬头看着妈妈的眼晴。 

“大象。”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知道么,孩子,大象是世界上最有灵气的动物,它在和象群以及它的家人做最后的道别时,总是独自一个人离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最终的归宿。” 

“可这和妈妈有什么关系呢?妈妈是属大象的么?” 

被儿子问的一愣,卡蒂娜笑着点了点头:“是,妈妈是属大象的,所以也要和大象一样离开。” 

“那妈妈还会回来么?”阿廖沙内心的恐惧有所减缓。 

“不知道,也许回不来了,但妈妈会在叫做‘归宿’的地方等着我亲爱的阿寥沙,一直到我们见面。” 

这次,得到保证的阿廖沙,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晚上,阿廖沙听到爸爸和妈妈在客厅里争吵。 

“亲爱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让我有尊严地离开。”这是妈妈的声音。 

“可是,我怎能以放弃你?你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全部。上帝知道,也不会宽恕我的!” 

阿廖沙从未见过父母吵架,他被眼前的阵势吓坏了,于是紧赶几步扑向咆哮的父亲,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哀求:“爸爸,妈妈是属大象的,我们就让她去寻找她的归宿吧! 

那一刻,爸爸一手抱着妈妈,一手抱着年幼的阿廖沙痛苦得不能自已。 

几天之后,妈妈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一天,阿廖沙坐在书桌上望着妈妈的照片发呆时,爸爸走了过来。 

“儿子,你看,妈妈有消息了。”说着,他看着手机一字一顿的念给他听:“亲爱的阿摩沙,我是妈妈。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并且安稳的住了下来。以后,在没有妈妈陪伴的日子里,希望你替我好好照顾爸爸,让自己快乐地长大。要记得:妈妈永远都在你身边,每时每刻都会为你们祈祷!” 

当晚,阿廖沙看爸爸卧室的灯已经熄灭,偷偷地拿着手机给远方的妈妈回信:“亲爱的妈妈,我梦里又见到您了,我很开心。可您为什么不闯进爸爸的梦里呢?他那么爱您,见到您一定会更开心。亲爱的妈妈。请赶紧到爸爸的梦里吧!这样,他就不会一个人躲到角落里掉泪了……” 

隔壁的房间,望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年轻的父亲禁不住泪流满面。 

——完—— 

  作　　　者：亦诺   

  主   　　播：宋姿仪

  出  品   方：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报刊社

　 　　　　 武汉市红十字会

专业支持：汉口学院传媒学院

总出品人：金宝杰　陈耘

总编辑：吕进福

总监制：王鹤　王超

总制作人：张皓静  陈行

编辑部主任：余振权

责任编辑：陈晓亚　谢云凤　耿艳菊

稿件统筹：刘馨芫

音乐编辑：王超、陈行

  平台统筹：李忠黎

平台管理：邓小翠　冯慧　张立光